【夕陽紅旅游】帶著爸爸媽媽去旅行

每一次回家,爸爸的頭發就更花白,眼睛里的光亮就更黯淡一些。
每一次回家,媽媽臉上的皺紋就更多一些,身體就差一些。
但他們什么都不告訴我,只是說,一切都好。家里都好。
可是我,依然在外游走。
我不敢,不敢向他們吐露真情。這似乎是一個從小到大無言的約定,他們也不曾向我吐露過真情。我們都是含蓄而緘默的人,特別是爸爸,哪怕心里愛得火熱,放在嘴邊,卻沒有一句話。
我們不想讓對方擔心。我生病了,不愿跟爸媽說。他們生病了,也不愿跟我說,怕我大老遠的牽掛。很久以后,我才知道,有一次媽媽就那樣突然暈厥倒地了好幾分鐘,醒來之后也不敢去醫院檢查。
而我,卻不在他們身邊。
有一次,他們送我去火車站。照例還是晚飯后步行一小時。很多次,我都想打車,但是爸爸為了節約十塊錢,總是堅持要背著我沉重的大包走一個小時到火車站。一路上,他走得很快,生怕趕不上火車。我們一路無語。末了,到了站臺,他把包幫我扛到行李架上,說,要不,回來工作吧。
我不知道為什么,我一點也不愛我的家鄉。除了那些童年的街道與奔流不息的長江,我毫無留戀。甚至反感,不適應,反感它的嘈雜,它的世俗,它的瑣碎,它的臟,它的亂,它的堵車,它的灰蒙蒙的天氣,它地獄般的氣候,以及它的變化。
我回不來。在這里,沒有歸屬感。除了爸媽,還有家。
我從來沒有想過那么多。在他們面前我就是一個不成熟不懂事的孩子,三十歲了也是個孩子,一個天天抱著娃娃和它們說話的小女孩。不諳世事,活在自己構建的世界的孩子。他們把我呵護得像個孩子。他們眼中,我還是那個穿著小球鞋被他們牽著去爬廬山、爬張家界的像小男孩的小女孩;還是那個抱著一本書、一本雜志就可以看上一整天的小女孩;雖然不會彈電子琴,也沒畫過多少幅畫,上課不敢舉手發言,見到陌生人會有些怯生生的小女孩。
可小女孩長大了。他們也老了。
我從來沒有想過他們的老,也沒有想過他們要是老了應該怎么辦。在我心里爸爸媽媽是永遠不會老的,爸爸永遠是那個睿智、帥氣的爸爸,而媽媽永遠都是那個漂亮、能干的媽媽。
而他們老了。真的老了。而我還在遙遠的遠方。每年回家三次,每周一次電話。
從兩歲半起,他們就帶著我去旅行。第一次是廬山,第二次是張家界。至今我都記得在張家界的那個夜晚,草坡上的漫天繁星把我深深震撼。那年我三歲半。
五歲去了桂林,六歲去了北京,我想我血液中流淌著旅行因子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遺傳使然。爸爸寫得一手好文章,媽媽拍得一手好照片,我想,我的能寫會拍,也是遺傳。
應該是從高三畢業旅行開始,我徹底脫離被爸媽去旅行。好像一只小鳥,終于沖出呵護的臂膀,想獨自飛翔。鳥爸爸鳥媽媽雖然很擔心小鳥的安全,但他們也懂得,若不讓她去飛,她永遠也不可能在藍天上翱翔。
旅行真的是會上癮。大學畢業之后,我開始獨自旅行。有時候出門一個月,有時候一年。有時候去到異國的大山里,沒有手機信號,沒有電話,沒有聯絡人,一消失就是一個月。有人問,你媽媽不擔心你嗎?當然擔心,可他們知道我,并相信我能夠承受。
可是對不起,爸爸媽媽,因為我自己想自由,讓你們默默承受了太多太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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